从当年追求长生不老的秦始皇痴迷炼丹到中世纪时风靡欧洲各国的炼金术,人类想延年益寿甚至是达到永生的愿望就从未停止过。
而如今这样的愿望更是有了一个较为现代的版本——通过输入年轻人的血浆就可以治疗与老龄相关的疾病,比如帕金森病以及阿尔茨海默病等等,只是这种听上去就有些玄乎的疗法真的有用么?
事实上,这样的想法由来已久(21 世纪初便有相关研究),而且还有前景可期的科学发现作为其背书:科学家们借助「异种共生」(parabiosis)的技术让两只年轻及年长的小白鼠共享血液以及循环系统,结果年长的小白鼠身上出现了「返老还童」的迹象。
不过正如许多科幻片里所描绘的那些资本家一样,这种仅仅在动物身体上进行了些许实验的疗法丝毫不妨碍他们就此开展生意。
于是,像是一家名为 Ambrosia(在希腊神话里,ambrosia 相当于中国神话里的蟠桃,凡人吃了可以长生不老)的初创公司便开始卖起了血。
大概可以理解为《毒液》里的反派德雷克(右)
首先在 2016 年 6 月,这家公司就在网上发布了一次名为「年轻捐献者输血及与年龄相关的生物标记」的试验,而这次试验的规则也很简单:35 岁及以上的健康参与者需支付 8000 美元(约合 53689 元人民币)注射来自 16-25 岁捐献者的血浆,而研究者则将会在 2 年的时间内对反映身体健康及衰老的分子指标(生物标记)情况进行实时监控。
对于试验的结果,Ambrosia 的创始人 Jesse Karmazin 坚称:
这是具有决定性的疗法,无论在主观上还是客观上,它都逆转了衰老。
对于客户在接受治疗后出现的变化,Jesse Karmazin 从主观上说:
他们看起来都更加年轻、更加有活力、睡得更好、感觉也更加强壮了,就连患有阿尔茨海默病的人都有了明显改善。
而在客观上,他则称这种疗法可以改善胆固醇及类淀粉蛋白的水平,并控制大脑里的斑块及患癌的风险。
然而,科学家们却对 Ambrosia 的这个试验提出了质疑。
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公共卫生学院的助理教授 Phuoc V. Le 就称该试验的样本量太小,这样的试验只是证明它没有副作用的第一步。
而且该试验还没有对照组。爱因斯坦医学院的教授 Nir Barzilai 就表示:
应该设置另一组参与者,给他们注射年轻人血浆之外的其他东西,因为这类试验的安慰剂效应很高。
至于 Ambrosia 这个试验的理论来源——小鼠连体研究,研究中的两只老鼠也并非只交换了血液,也就是说究竟是不是血液使得年长的老鼠「重获新生」还未可知。此外,在小鼠研究过后,年长老鼠的血液对年轻老鼠的伤害似乎比年轻老鼠的血液带给年长老鼠的益处还要大。
影响是双向的
总的来说,目前就连年轻老鼠的血液是否是年长老鼠变年轻的决定性因素都没有弄清,就更不用谈利用这样的原理去做人体试验甚至是将其包装成商品服务进行销售了。
也正因如此,美国食品和药物管理局(FDA)也于 2 月 19 日警告消费者称:购买年轻人的血液来改善健康不是一个好主意,甚至可能有害。
至此,这场不知是科学研究还是圈钱游戏的「试验」已经暂时告了一个段落,但停下来仔细想想,如果有一天这样输血变年轻的技术成为了现实,世界又会发生怎样的变化?
Ambrosia 官网显示已根据 FDA 的声明下架了相关的治疗活动
当然,好的方面自然是千万年来人类终于可以自主地延长自己的寿命,从而有更多时间以更好的身体状态去体验人生、体验世界。
然而一旦有这样大量的需求必然也就要有大量的供给,且不论未来是否会出现反乌托邦电影《云图》中描绘的压榨奴役克隆人的那种场景,第三世界国家是否会成为富裕发达国家人民的「血库」都是一个值得深思的伦理问题。
《云图》中克隆人喝着由克隆人尸体制造出的「速扑」
此外,即使有一天我们能通过制造「人工血液」或者其他的方式让全人类都享受到技术带来的好处,由此带来的人口问题以及其他社会问题同样会层出不穷。
对待技术,谨慎和敬畏永远必不可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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