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越南语我的快乐喷泉。”这是中国姑娘万彧10月8日在越南胡志明市休假期间收看越南语版《延禧攻略》之后的欢乐心情。万彧把这种因为语言差异制造的喜剧效果,用26个“哈”字表达在了她的微信朋友圈。她说“越南这边应该是有一个盗窃《延禧攻略》片源的视频网站,搞笑的是这个侵权网站还收费。”
《延禧攻略》堪称今年中国盛夏的一部爆款网剧。8月30日,这部由爱奇艺、东阳欢娱影视文化有限公司出品,秦岚、聂远、佘诗曼、吴谨言等主演的古装宫廷剧《延禧攻略》迎来收官。爱奇艺官方称,截至当日,它以超150亿的播放量刷新了网剧播放历史纪录。
《延禧攻略》剧照
《延禧攻略》很流行,但它是否代表中国的流行文化?这个问题似乎没有标准答案。不过,针对这部剧的内容,有人会认为,它是用古代的瓶盛装现代人内心的酒,颠覆了逆来顺受的人设,鼓励大家顺应内心,追求自我;也有人说,如果大家总是沉迷于这些宫廷剧的表达,中国人的眼界就会远离世界先进水平。
除了爆款古装剧《延禧攻略》,爱奇艺今年还推出了热门网综节目《热血街舞团》和《中国新说唱》(它的前身是《中国有嘻哈》)。陈伟是这三部热门网综的总制片人,又担任爱奇艺高级副总裁。他在今年9月18日的夏季达沃斯论坛的“中国流行文化”分论坛上表示,自己在做流行文化的大众传播工作,其中涉及爱奇艺平台上播放的很多电影和电视剧以及他所负责的诸如《中国有嘻哈》、《热血街舞团》以及《中国新说唱》等网综节目。这些网综题材的切口就是全世界都非常流行的说唱文化。国外的受众会非常关心中国人做这些Rap,做这些街舞内容,会是什么样子?像《中国新说唱》的歌手去北美、英国、日本以及东南亚开展巡演和参加创作营时,台上台下,不同语言的人则有了相通的语言——“说唱”。
《中国新说唱》的舞台场景
什么是流行文化?根据“百度百科”的阐释,流行文化并不容易被定义。它是时装、时髦、消费文化、休闲文化、奢侈文化、物质文化、流行生活方式、流行品味、都市文化、次文化、大众文化以及群众文化等概念所组成的一个内容丰富、成分复杂的总概念。这个总概念所表示的是按一定节奏,以一定周期,在一定地区或全球范围内,在不同层次、阶层和阶级的人口中广泛传播起来的文化。
而知名的美国作家、杂志编辑德怀特·麦克唐纳(Dwight Macdonald)认为,流行文化是由商人们雇佣技术人员编造出来的(概念或内容),它的受众都是被动的消费者,受众的参与只被限制在买与卖之间。
山东大学政治学与公共管理学院院长、加拿大人贝淡宁(Daniel A. Bell)参加了陈伟主持的夏季达沃斯论坛的“中国流行文化”分论坛。他对中国流行文化有自己的体验和理解。他最开始了解中国流行文化,还要追溯到20世纪80年代,从知道邓丽君、崔健等明星开始。他们的歌朗朗上口,一些外国朋友会一点中文之后,就学他们的歌,随之,贝淡宁就开始了解邓丽君、崔健这些人。堪称“中国通”的贝淡宁认为,要让中国文化走出去,要有一个讯息的载体,例如食物。这是中国人都需要的,但并不是只有中国人才可以吃中国的食物。同样地,科幻小说、书法以及山水画,都可以成为中国文化走出去的载体。
参加夏季达沃斯论坛的“中国流行文化”分论坛的嘉宾还有,第74届雨果奖获得者、作家郝景芳;保利国际拍卖有限公司总经理李达;Thema Mundi Studio 首席创意官陈楸帆等人。
2018夏季达沃斯论坛的“中国流行文化”分论坛现场
在达沃斯论坛召开期间,李达特意观察了会场内的杨柳青版画制作演示。她发现,手艺人们手上的模板是大家习惯了的“吉庆有余”字样;另有手艺人捏的面人也是传统题材。她觉得,这些传统的物件和手艺,虽然很多彩,但表达的内容换成动漫或者科漫里的、小孩子们喜欢的人物,那会更有美感。
李达在分论坛上表示,如果总是鹊桥相会这些题材,小孩子看了以后,是不明白的。所以,建议传统的工艺去结合现代的题材,让文化变得更有生命力,“这是创意产业要做的事”。
而郝景芳在分论坛上对中国流行文化的未来及它同世界潮流接轨的前景,表示“乐观,且有信心”。她解释了这股信心背后的原因,诸如过去看重的黄土地题材以及民族的苦难记忆,国外受众会认为题材本身是没有问题的,但与他们有距离,就好比,“我们不太会对印度的革命历史故事抱有极大兴趣”。如今,年轻一代的生活环境与国外的年轻一代很接近,大家面临的问题或困扰变得趋同。那么,这个时候,会发现,大家关注、关心,谈论的题材是人在社会中的孤独和压力。这背后包括时代快速发展,个人如何选择;子女想做的事情同父母、社会提供的选择之间发生的冲突;如何平衡事业和家庭之间的关系。这些问题,全世界受众的内心是相通的。“当我们谈论个体、家庭、社会、国家,还有责任时,会发现,美国人也在关心这些题材”。
郝景芳出国时,与外面的人聊天,聊的话题多是未来世界的老龄化、少子化;人工智能给人类社会制造的威胁;生物科技和基因对人类的改变;大数据对个人生活的影响和侵袭等。
人类的心灵是相通的,也有共同关注的命题,但这是否意味着流行文化的表达一定是大众的,是有一套统一的模式?对此,陈伟表示,从全球化的视角来说,“我们肯定得把中国的本体文化、传统文化能够结合到流行文化当中,同时会有用世界的方式,讲述中国的故事”。但从整个媒介发展的角度来讲,流行文化的用户主体已变得越来越不大众化了,越来越圈层化了。因为每个人可以通过不同的产品、不同的视角以及不同的渠道,获得与自己相同喜好和相同价值观的族群朋友。
“我们的注意力其实被所有的媒介渠道所把控,而媒介渠道背后是技术,包括AI也好,还有其他不同的媒介技术也罢。这是历史发展的必然。” 陈楸帆阐述了自己的观点,回到上世纪80年代改革开放之初,最主流的媒介是电视、报纸或者杂志;那时候,一份杂志或者一份报纸出来,可以覆盖大约百分之八九十的人群,因为大家没有其他信息渠道来获取娱乐等内容。现在,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独特亚文化审美,也出现了地下文化的圈层,极其垂直化,再往后会发展出自己的一套话语体系和审美体系。例如,玩B站的,就跟玩别的平台的,可能看的点就完全不一样,弹幕的点也都不一样。玩动漫的也分很多系。
陈楸帆认为,现在,你创作一个东西,希望它能够去打破所有的次元壁,这是不现实的。一个故事可以有多种讲法,它以动漫形式呈现,是一种讲法;它用网剧来表现,又是一种讲法;它借助电影形式来表达,则是另外一种讲法。所以,“我们这个时代的讲故事的人或者内容生产者,需要有打破自我认知的决心和勇气,要不断地推翻自我。”
分论坛临近末尾时,陈伟号召嘉宾用简明扼要的话陈述他们对中国流行文化的展望。其中,郝景芳描绘的场景是流行文化的从业者越来越多地真正关注到人心的东西,倾听人们内心的声音。她有这样的个人印象,即“相比我们的流行文化,美剧在很多时候很能够尖锐地切入到整个时代当中,抵达大家内心深处的共鸣点,而我们的流行文化在这方面的关注和挖掘都还不够”。
陈楸帆的总结陈词显得更为犀利。他说,当前中国,所谓的“流行文化”,可以叫做“流行,没文化”,或者说,“流行,不够有文化”。如今,很多东西存在过分的消费主义,或者过分的娱乐,又或者过分的跟随。这方面,需要“我们的从业者,包括一些内容传播平台,去做一些有价值观的、有方向的引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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